佑呈原是满腹心思,为着向安临行前的嘱托才在这时候避了所有人的目光独身来了言家。
纵使他上回对言书动了手,可那也是奉命行事,之后也是小意服侍,不敢有半点怠慢疏漏,甚至为了他与向家的侄小姐也就是康王妃起了冲突。
况且,短暂相处下来,他也深知言书不是那样不分时候胡乱记仇的人,因此,来也就来了,没有多加防备,谁知,言书身边还藏着这么一号人。
一抹银光细如发丝,在阳光下不过一闪,再要细细分辩却是不能的了,好在他反应也算迅速,翻身一躲,自以为闪过,却不想面上一凉,伸手抹去,竟是血痕。
少年面色冰凉,眸色透着几分近乎诡异的暗红,像是要滴血一般。
“好快的身形……”佑呈感叹不及,只想着就算换了沉香在这儿,怕也是躲不过他这一击。
这样的想法,只在脑海里流转了一瞬,元夕的下一击就到了。
佑呈心知该闪躲,可也不知怎么了,眼看着他一点点逼近,动作像是慢了不少,但他脚下竟是一步都挪腾不动,心底里头有种莫名的情绪忽然被无限放大,酸楚的无以复加,一瞬间竟有了几分厌世的念头,一丝抵抗的想法也无,只是呆愣的站在那儿,到了最后竟是闭起了眼,生生等着这致命一杀。
“元夕!”
眼看佑呈就要命丧当场,言书一声厉呵,将元夕定在当场,那抹稀碎的银光瞬间失了踪迹。
佑呈立在那儿,只觉得不见了才刚映在心底的红光,那抹不知从何而起的异样情绪也瞬间烟消云散。
他试着动了动手指,也如常了,仿佛刚才所有的感觉都是虚的,倒像是大梦了一场一般。
那边元夕被嗤,委委屈屈队伍往回看了看,眼里的血色也没了,黑白无辜的眼神眨了又眨。
言书喝道:“退下。”
听着平淡无波,却有不可忽视的威压,将元夕身上突如其来的野性压的死死的。
这一位也倒听话,缩手缩脚的站回了言书身后。
也只佑臣知道,自己这是死里逃生了。
宛芳见怪不怪,自去沏了一杯茶来,请佑呈落座。
韶华走后,她自认成了寡妇,原本及腰的长发如今都高高挽了起来,没有过多点缀,只拿银簪子固定在那儿。
若说从前她是清冷,如今更多了几分难以亲近的孤寒。
冀州的事儿,佑呈原也听说了,知道她与韶华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良人,因此也是叹息,虽才死里逃生,却也不忘慰问一回,道一声节哀顺变。
言书见他这样,知道他性子豁达,冒然被元夕攻击也不会放在心上,再加上今日他来定是有事要问,当下也不行虚礼,只问他因何而来。
佑呈听他问,便将藏在袖子里头的信笺取了出来,不敢招惹元夕,只递给宛芳,托他转交给言书。
“这原是太傅走前留下的。嘱咐我们若有万一,定要第一时间亲手交到公子手上。小的知道,这些日子向府内外都有不少眼线。还请公子放心,小的虽说身手不济,对这些追踪之数还有几分心得,不会有人知晓,我来了这儿。”
言书点头,道:“我知道。即是太傅吩咐你来的,自有其分寸打算。”
信封用的是洒金花笺叠成,拿金水混了蜡封的口,盖了向安的私章,可见是没人打开过的。
言书拿银签子在烛火上头略烫了烫,将信封渐次挑开,取了里头同样纸质的信笺来细看。
龙飞凤舞,确是向安亲笔。
言书一面往下看,眉头忍不住一点点的蹙在了一块儿,半晌不得一句话,直到看完,才去瞧佑呈的脸色。
“看你的样子,倒像是知道太傅是要跟我说什么,是吗?”
佑呈道:“我是没见过里头的字,但太傅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