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声音在变声期的每一次转变都了若指掌。
“说事。”她回道。
对方好像一下没想起来该用怎么样的语气回答,停顿了一下“我在罗马,事出突然,你如果有空,帮我送一下护照,最好在北京时间24号中午十二点之前到。”
陶倦言瞥了一眼台历,23号,再看了看表,九点三十八分。
“最早明天这个时间到,北京时间晚上九点三十八分。”
对方又愣了一下,立刻转而以一种久违的熟悉语调讨价还价“言姐,亲姐,我这有两条treaturer现在就给你邮,老靳那儿再给你顺条富春山居,你现在就过来,成吗?”
“最快的航班两小时后,地址和注意事项告诉我。哦,烟不用寄,我正好不带了,运费换算一下,请我吃饭。”
啪——
工作室的大门关上了,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开,垃圾桶已经清空,鲍鱼饭和寿司都被带走,现属于楼下垃圾桶里的垃圾预备役。
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雨,稀稀拉拉不大,但很烦,因为忘了带伞。
上出租时,西装外套由于被用来挡雨已经湿了一大片,除了不堵,今天可谓又是一个黑色星期五。
“您到哪儿啊?”
“大学城,蔷薇架。”
“哟,听说那儿是理大分给教授的公寓啊,您这么年轻,就在这么好的学校教书了!”
“不是,朋友住那儿。”
为了结束司机师傅的兴趣,有时候可以不择手段,譬如撒个小谎。
效果显而易见,一路无言,清清静静,陶倦言顺手查了一下罗马的天气。
月温差2度到20度不等,明日5到16度。
楼道随着脚步声亮起,出了电梯就看到门把上挂了个保温袋,打开来一看是一杯奶茶,温热的,没有外卖的订单白条,应该是是买它的人卡着时间亲自送到的。
[如果姐姐今晚不熬夜的话,奶茶倒入下水道,珍珠属于湿垃圾,杯子和杯盖属于干垃圾,还是希望姐姐早点休息。]
还是那朵简笔小花。
陶倦言打开门,也懒得换鞋,随手把奶茶放到茶几上,挑拣了几件换洗衣物,拿上洗漱用品和化妆包,再遗憾地看了一眼备受喜爱但无缘罗马的湿漉漉的外套,她拎着半空的行李箱上路了。门关上又打开,热奶茶也跟着上路了。
去机场的路上,陶倦言先给助理发消息说明情况、交接工作,再回复了云瑰。她估摸着需要国内官方航空新闻网站can主编亲自出国跟踪的大事儿,和国内最大的航空公司昭世脱不了干系,指不定姐妹俩能在罗马抽空聚个下午茶。
处理完这事,陶倦言担心起黑总的去处,助理焦皎本科住校,父母天南地北地旅行,兄弟姐妹一个没有,闺蜜赶着出差。
朋友呢?
没有朋友。
“我们言姐过于优秀容易遭人嫉恨,不需要和那些个凡人一般见识,以后要有什么事儿报你起哥的名儿。”
这是靳青起年少轻狂的经典语录之一,靳大强虽然倒拔靳老爷子的罗汉松,拳打左邻右舍一条街的大朋友小朋友,但的确是一位说到做到合格发小,从穿开裆裤到身份证能在网吧开包间,十八年间宛如狗皮膏药“不离不弃”。
只是人人都有些迫不得已,当年这斗鸡走狗的纨绔与老爷子赌气报了警校之后,二人就聚少离多了,四年前索性玩个突然消失,去向神鬼不知。不久后,托人给陶倦言送来一条训练有素的黑背。
从此,他在他的青梅心中,人不如狗。
陶倦言本想给黑背起名靳大壮,祭奠死去的友谊,结果大强哥老当益壮的父母也有同样的想法,预约了二胎祭奠他们不知死哪儿去的不孝子。倦言犹豫一秒,忍痛割名送给弟弟,黑背喜提黑总威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