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祭品献给河神,满月之夜就是献祭之时。”
小木头听了这话感觉像遭遇晴天霹雳一样,整个人都被劈得不轻,他眨着惊恐的双眼结结巴巴地问道“童男童女?怎么会…会有这回事?我…我为何没有听说此事?”
“你才来我们村两年,哪能知道这样的大事。我也是刚听乌二伯说的,村子北边的那个定水湖里有一河神,每三十年要献祭一百位十岁以下的童男童女。咱们附近的几个村子都要参加献祭。原本就只有各村长知道名额的事情,咱乌家村里的一般人都不知道,乌二伯无意之中知道我在献祭名单里,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,就急忙找我说了。”
阿多的语气里没有愤怒与怨恨,只是平平淡淡地说着一件事,似乎在说“今晚吃烤肉放什么调料才好”一样。
刚听乌二伯悄悄说这件事时,她也被震得脑子晕晕的,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。
她想愤怒却只有恐慌,年幼的她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如今她九岁的的小脑子里装的全是如何脱身,如何避免成为河神献祭的祭品。
因为她知道愤怒解决不了问题,献祭名额大概是不待见她的阿爹阿娘给出去的,或者默认允许的。
她不想被献祭给河神。
乌二伯说祭品其实是送给河神吃的人,去了就没有回来的。
至于怨恨——
她早就没有怨恨的情绪了,因为这种情绪没有用。
自她懂事起,肚子吃不饱的时候,饿得直哭,可是哀求不能填报肚子,抱怨与哭诉也不能填饱肚子,只有靠她自己才能填饱肚子。
她刚开始跟隔壁的邻居干活换一点吃的,长大一点之后学着进山找野果吃,再大一点就跟着猎户学着下陷阱打小动物下河摸鱼虾,学着弄各种调料来在野外煮着吃烤着吃……
只要是填饱肚子的技能,她活到如今差不多都会了。
她爹娘生养了四个娃,她排行第三,却叫三多。
她的阿兄阿姐都嘲笑她丑,她一手带大的亲阿弟也取笑她,都说她是多余的才叫三多。
她生来黑丑,不受家人待见,也不受村里的小伙伴们欢迎,甚至被他们背后嘲笑谩骂。
她一直以为是自己长相的缘故。
这个她没法改变,生来就是这样的相貌,所以她认了。
但是当那年冬天看到漂亮的小乞丐沦落到比她还惨的地步时,她的认知开始发生了改变。
人惨,不一定是长相的错。
因为能帮小乞丐的人,不嘲笑小乞丐的人,除了她之外,再无旁人。
人心,才是那个罪魁祸首。
人心长偏了,爹娘才会冷漠对待她。
人心长偏了,族人们才会嘲笑辱骂她。
这不是她的过错。
她懂事以后,发现自己不仅力气比别人大,五感也比别人强,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。
有一次她无意中听到阿娘跟阿爹抱怨说,阿多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,当年在山里摔的一跤肯定有问题,估计有妖怪作祟,不然阿多不会长得这么黑,额头上不会有那么一块奇怪的胎记。
但是阿多觉得自己不是妖怪,她听过妖怪的传说,妖怪吃人害人。
可她心肠好,不害人也不吃人。
她经常帮村头的乌二伯家干活,帮隔壁家的三爷爷放鸭子,帮行动不便的三婶种菜,还曾经在水中救了经常嘲笑她的小伙伴,带着村里人都不愿意搭理的小乞丐……
所以她肯定不是妖怪。
但是她阿爹阿娘就是不愿意亲近她,阿娘一直背地里嫌弃她吃得多,说她是家里的拖累。
她自那天偷听到爹娘谈话之后,就知道如果想活着,她只能靠自己了。
从那时候起,她开始很努力的学着如何填饱肚子,学着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