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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帘晋这种人说话,与其弯弯绕绕,不如一步到位。
让对方不敢再有任何逾越之语。
即便帘晋看不惯他,但面上他还是个皇帝。
作为臣子,最根本的就是要对皇上忠心。
可以有不同的意见,却不能在他已经做出决断后还咄咄逼人。
否则的话,这江山做主的人究竟是他还是帘晋呢。
是一个隐含在话语里的意思,更是一种无言的威胁。
帘晋听出来了。
倘若他还想再借此对湖黎发难,就等同于藐视皇权。
帘晋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。
他双手合拢,行了一礼后就退了回去,并不再开口。
湖敏深早在帘沉维护湖黎的时候,心就已经发凉了。
他没想到自己嫡兄的魅力如此之大,仅仅是一个晚上,一个晚上的时间,竟然就叫陛下改变了主意。
不,恐怕不止是一个晚上。
昨天的早朝上,陛下不是就没有答应他的提议吗?
湖敏深越想心里越乱,同时对湖黎的憎恨也越大。
凭什么,全天下的好东西都让他一个人得了。
陛下是他的。
他相信陛下只是一时被对方迷了心智罢了。
冷静。
赶快冷静下来。
湖敏深的额角冒出了些许汗水。
不行,他不能自乱阵脚!
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将自己从构陷湖黎的事情当中摘出去,然后再找陛下诉一番衷情。
来的路上那不能尽快服软的想法已经消失殆尽。
湖敏深知道,如果自己没了陛下这个仰仗,什么都不是。
他不能失去这个靠山。
因此等到帘沉和帘晋的话说完后,湖敏深竟然摘去了自己的官帽,表示愿意停职半年,在家休养。
这番话算得上是很有诚意的了。
故而帘沉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对方。
至此,湖敏深才有些身形微晃的站起身。
额角的汗水已经滚到了脸颊上,只是他依旧没有去擦。
湖敏深心中惴惴不安,满心都是等会儿怎么和陛下解释这件事,又要如何挽回对方。
哪里还能管其他的事情。
“诸卿可还有事启奏?”
帘沉没有在意湖敏深的状况,在解决完湖黎的事情,他又例行询问了一遍。
今天这场戏好像只是为了湖黎一个人搭的,在帘晋和湖敏深失败以后,其他人一时也没有什么事情启奏。
不过他们没有,帘沉倒是有。
主角依旧是湖黎。
不过这一次是从惩,变成了奖。
大将军这次功不可没,碍于年龄的关系,所以不便再继续升职。
是以帘沉赏了一堆珍宝给对方,又为湖黎的亲生母亲加封诰命,连庆阳候那一脉都得了提携,更有以湖黎的名义犒赏三军的恩赐。
一条一条,尽是荣宠加身。
原本众人还以为大将军功高震主,恐怕会引起陛下的忌惮,今日一看,似乎完全没有。
陛下这样子哪里是忌惮对方,分明是怕自己赏的还不够。
就连湖黎听到这些话,鼻子都是一阵发酸。
后面那几样封赏远远超过了第一条,因为这代表着的是帘沉的心意。
他为自己着想,关心他所关心。
“大将军还不谢恩?”
帘沉说完,视线又落在了湖黎身上。
还是那种烧的人浑身难捱的温度。
湖黎嘴唇翘了翘,而后飞快望了一眼对方,以表达自己的高兴。
“臣,谢陛下恩典。”
大将军单膝跪地,双手抱拳,行了一个武官的大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