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摇摇头,低声道“当日我被灵山寺鞭笞地遍体鳞伤,爬回了破窑。”
“最后只剩下一口气的我,仰在土坑上,满心怨恨,恨白鹿村村民,恨那些灵山寺的和尚,最后抱着红棉袄,大哭一场。”
“那和尚来送粮米,被我大骂了回去。”
“后来过了两天,我实在没力气骂了,想着若是死了,黑娃哥回来见不到我,可怎么办?”
张辰听得哀叹一声,骂道“这帮畜生!”
田小芸又说道“到了晚上,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响,我以为又是那些泼皮无赖想来欺负我,这次爬着回来,门也没关上,柴刀也没搁在身边。”
张辰听得一阵心疼,脸色沉痛起来,纵然没有青眼见过,但这遭人欺凌的柔弱女子,真的恨不得回到当年,去保护她。
田小芸继续说道“谁想到这人竟然问我,想要讨口水喝。”
“他进了屋,见了我一身血污,自称是行脚商人,摸出一瓶药粉,细心帮我涂抹在伤口上。”
“自从黑娃哥走了以后,再也没人这样对过我。”
“后来这人又问了我怎么会这样,我当时对他满怀感激,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他。”
“后来这人就说,他也帮不了我,灵山寺是修仙佛寺,神通广大,一根手指头就能按死他。”
“他这次来就是给灵山寺送货物的,听说灵山寺下一任主持,这几日会下山布施放粮,还问我收了粮米没有,最后又留下十两银子给我,然后就走了。”
“这人的药很灵,第二天我就能下地了,收了门外的一袋粮米,还有那十两银子。”
“后来又过了两个月,我在窑外看到一个和尚在给人治病,听声音正是上次布施放米的和尚。”
“有人给他磕头叩谢,他还说自己法号圆悔,是灵山寺主持弟子,村民们若是有为难之事,尽可以上山找他。”
“后来我就拉着他,回了破窑。”
张辰听得思索良久,沉声道“田姑娘,我看你确实是被人利用了,行脚商人哪有这么赶巧,又带着治伤灵药?”
田小芸冷笑几声,道“谁管这人是什么用心?”
“哼,我无缘无故,被灵山寺两次羞辱,嘿嘿,我就是要让灵山寺也蒙羞,要让灵山寺臭名远扬!”
张辰听得一阵唏嘘,还是在三年前,就被师父张宫岁训斥,将灵山寺得意弟子,贪恋女色,破门出寺的事情,告诉了自己,这事情确实是传闻甚广。
也让灵山寺蒙羞,否则日前为何见到那三大神僧之一的本无禅师,亲自出寺下山,捉拿这寺中叛逆弟子?
想到灵山寺三大神僧,张辰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,叫道“啊,我知道了!”
“这行脚商人,莫不是那老东西无住禅师?”
田小芸又是冷笑一声,骂道“哼,什么禅师,臭和尚,臭秃驴!”
张辰缓缓说道“昨夜那李娇还奇怪,为何像布施粮米,还有救治山下村民,这等琐碎事情,无住禅师也要派这位师侄,准主持下山去办。”
“无住禅师当时还解释道,是为了要圆悔和尚,广施恩德,美名远扬,才称得上是佛门主持。”
“依我看,一定是这无住禅师代行主持之职,日子久了,不愿放下权柄给师侄,就生下这歹毒伎俩!”
“两次派遣师侄下山,同时暗中令姑娘知道,这圆悔和尚在寺中地位,可说是借刀杀人,弄得师侄身败名裂,手上还不沾血!”
“否则依照无住禅师之能,为何迟迟没有发现圆悔和尚出逃,非要等这和尚与姑娘再聚月余,无法自拔,才命人下山捉拿?”
田小芸听张辰一分析,暗自点头,道“张公子说得,有些道理。”
“当年屋里没有点灯,那行脚商人相貌我也没看清楚,只记得是他戴着帽子,脑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