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咦?!”
只看了一眼,他不由得惊呼出了声。
这份章草手卷不长,只有一米不到,而且破破烂烂,上面有些字迹都显得模模湖湖。
但虎死威犹在,只粗略一眼,一股气势就扑面而来。
“怎么了?”傅老问道。
杜守义按捺住吃惊,迅速扫了一遍,抓一下第一感觉。
“说不好,怎么感觉不像摹的?这里面的力和势太足了。”
傅老忍不住白了他一眼。这小子是在报复自己刚才逗他,瞎胡扯呢!晋以前的书法墨迹全世界才两件,要是再来一件那还了得?...
索靖生活于一千七百年前的西晋,比王羲之还早五六十年。一台二妙这个成语说得就是他和卫。这两人同时供职于尚书台,又同时以书法闻名天下。
索靖的《出师颂》非常有名也很有意思。
米芾的儿子米友仁鉴定为‘隋人书’。元代大儒张达善对这个鉴定不是很服气,他在作品上留有长跋,并最早认定是晋人索靖的作品。
此后对这件作品的争论一直未断。一直到二二年底,它由宣统带出宫,四五年起下落不明了...
到了零三年,奇迹出现了。它忽然出现在嘉德春拍,引起轩然大波。据说还是某位出差的业余收藏者花了三千,从路边摆摊的一名老者手中偶然买到。
他没事闲逛,老头鬼鬼祟祟把他拉到路边小巷,....整个情节,都不敢这么写!
在杜守义和傅老说话这会儿,这张《出师颂》法帖仍处于真假未辨、‘流落民间’的状态。但即使是‘隋人书’它依然称得上为‘国宝’。因为前文也提过,公元七世纪,即初唐以前存世的书法墨迹,全世界不满百件。
杜守义眼前的虽然不是《出师颂》,但心里那股隐隐的感觉已经让他顾不得傅老了,他从兜里取出‘时间鉴定仪’,推出小镜片,对着法帖‘扫描’起来。
五六秒过后,一个数字出现在他脑海中:六十万七千三百六十一天。
全贴上下左右都扫描了一番,数字也只在几百之内变化。
这很正常,纸和墨迹的形成不可能在同一天。只相差一年左右恰恰证明没有任何后人拼接。纸、墨、字都对了...
杜守义直起腰算了一下:六十万七千天。除以三百六十五的话,距今一千六百六十四年,正好是公元三百年。
没错了,这就是西晋笔墨。从气势、从内容、从落款来看,这大概率是一份索靖手书!
知道答桉再往回倒推就有底气了。杜守义又从书法角度详细结构了这幅作品。
整幅作品气势磅礴,笔法雄浑,没有一点滞碍。这样的书家放到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会默默无闻。
可以确定了,这就是一幅索靖真迹无疑!...
傅老不但是个文物专家,还是位老书画家。听完杜守义的看法和分析后,他忽然恍然大悟了。
书画组一直感到不太对劲,原来毛病出在这儿!
他们遇到的不是赝品,是比‘隋唐真品’还真的‘西晋真迹’。他们把整个事情完全想反了。或者说馅饼太大,根本没敢往真迹上想。
不过这样一来更要慎重了。在提出的疑问被杜守义一一解释之后,傅老激动得满脸通红,拨电话时手指都颤抖得找不到拨号盘,最后还要杜守义来帮忙。
“老管,我在二号修复室,你快上我这儿来一趟。把老胡一起叫上。”...
“吃饭?吃什么饭?有镇馆之宝掉头上了还吃什么饭?”...
镇馆之宝?他还是说轻了...
杜守义下午快四点了才离开博物馆。现在他饥肠辘辘,口干舌燥,筋疲力尽,连话都不想说了。
除了傅老、管老、胡老,博物馆方面一共出动了五位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