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吊子,张梅香瞎了眼,竟收这贱女为徒!
裴兰伊离了天舞阁,一路出了京都教坊,直奔家中暂且不提。且看此时舞房内,张梅香起身来至舞池边,看向众女,她谨慎言道:“这形、神、劲、律之中最后一点便是律,这里的律所指不仅是规律及戒律,最主要的还有自律,自律也并非单指需为练功下多少苦心,而是多指克己,克制自己做艺、做人的心性,若可舍常人所不能舍,便可得常人所不可得!”
闻此,众女俨然皆回道:“弟子谨记!”遂各自散去。
而裴兰伊也已回到家中,其父裴玉生乃临安城内富商,家业以制盐、船运为主。裴玉生这边刚从船上下来,得知闺女在家等着,便是马不停蹄地往家赶!他对自己这闺女,真是爱如掌上明珠一般!恨不得替其揽月摘星!回到家中一入堂内,裴玉生便是瞧见了闺女,此时裴玉生身穿橙红冰梅纹加金锦衣衫,腰间系着白荔枝纹角带,灰白相间的发束于脑后包了个诸葛巾,而眉下眼角有皱,一缕须垂胸前,乍一看倒是颇有书法家之风,他步履稳健,看状态正值不惑之年。
“我儿今日怎得闲来见为父了?”裴玉生瞧见闺女,眼中宠溺涵盖不住,是以双目眯作一条缝,皱纹也更多了些。
堂中,裴兰伊嫣然一笑,起身下拜,道:“父亲说哪儿的话,女儿何时不在临安,若非您忙,常不在家,又怎会见不到我?”话语间隐有娇嗔埋怨,但并非真嫌。
裴玉生倒吸了口气,说来也是,若非他整日奔波于制盐坊与港口,或也不会同处一城却如各居异地一般。
“我儿又漂亮了些!我这便吩咐管事去和春楼置办一桌酒席,今日不谈公事只管品酒!”讲到这,裴玉生在周围扫视,欲叫管事前来。
裴兰伊挪步至其身前:“倒是要庆祝一番,但是这美酒佳肴还是免了,女儿近日需维持体态,不便饮酒多食,否则可要误了恭亲王府献舞之事呢!”
裴玉生起初不明,但片刻后缓过神,惊愕问道:“兰儿要去恭亲王府献艺!此事当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