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一定愿意卖给本阁几分薄面,原谅你在改换门庭之前未曾向他禀报的疏忽。”
赵俊臣这般表态之际,可谓是信心十足。
按照赵俊臣的预测,王保仁近期与周尚景相互交锋之际,大概率是落于下风的。
如此一来,王保仁也大概率是把赵俊臣视为外援、希望与赵俊臣联手对抗周尚景。
所以,王保仁就绝对不会与赵俊臣斤斤计较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而刘怀远的改换门庭,在王保仁眼中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。
王保仁当初把刘怀远收入门下,只是为了利用刘怀远实名举报宋承仁、斩断周尚景在南京城内的最大臂助,而这项意图已经落实之后,刘怀远对于王保仁而言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。
但接下来,刘怀远必然会遭受“周党”的全力报复,而王保仁为了维护自身威望,则必须尽力庇护已经毫无用处的刘怀远,自然是不大甘愿。
这般情况下,任由刘怀远转投于赵俊臣门下,王保仁说不定还会乐见其成,甚至是暗暗庆幸自己甩掉了一个累赘,还可以利用刘怀远的存在进一步激化赵俊臣与周尚景的矛盾。
所以,根据赵俊臣的推测,王保仁看到刘怀远改换门庭之后,十有八九是顺水推舟、趁机卖给自己一个人情,即便是心中不快,也绝对不会斤斤计较。
当然,赵俊臣把刘怀远收入门下之后,就必须代替王保仁庇护刘怀远、为刘怀远挡住“周党”势力的后续报复,一定是极为吃力。
但目前局势之下,赵俊臣必然要与周尚景正面交锋,无论刘怀远是不是自己的门人,这场交锋皆是不可避免,所以赵俊臣反而不介意把刘怀远收入门下。
更何况,彼之鸡肋,我之珍宝。
对于赵俊臣而言,把刘怀远收为门人之后,最大好处并不是掌控了一支不堪重用的赢弱军队,而是可以趁机插手江防营的稽查走私之权,这项权力在赵俊臣的眼中至关重要,或许还可以在后续的南京权力斗争之中发挥极大用处。
当然,对于刘怀远这种反复改换门庭的墙头草,赵俊臣自然是看不上眼,也绝对不会信任刘怀远的忠心,只是姑且一用罢了,迟早还是要抛弃于他、另择心腹重用的。
另一边,刘怀远听到赵俊臣的保证之后,终于是稍稍安心,也终于有胆子随着赵俊臣前往船外迎接王保仁了。
当赵俊臣在刘怀远与一众幕僚护卫的拥簇之下走出船舱之后,就看到王保仁也同时迈步走出了自己的坐轿。
当王保仁抬头望向赵俊臣之际,一张老脸上填满了欣喜之意,就好似与故友重逢一般。
“果然是赵阁臣亲临南京了!刚刚从江防营将士那里听闻此事之后,老夫原本还有些不相信,因为根据老夫的消息,赵阁臣近期应该正在辽东境内巡视军备,没想到赵阁臣前些日子还在辽东,如今又千里迢迢的赶来南京,一路上必然是极为幸苦吧?”
快步走到赵俊臣的身前,王保仁主动牵住赵俊臣的双手,态度热情的连声慰劳。
赵俊臣同样是态度亲近,摇头叹道:“我结束了辽东之行后,正想要返回京城中枢,但很快就被陛下派人半途拦住了,他不放心南京这边的事情,所以就给我指派了一个宣旨钦差的身份,让我亲自赶来南京、向各界宣布朝廷中枢决定裁撤南京六部的旨意!
我不敢耽搁,自然是日夜兼程的赶路……但一路上屡次发生意外,不是船轮失灵、就是船底漏水,所以比预期之中晚了整整两天时间才赶到这里!事实上,若不是我当机立断的换乘了后面这艘轻客船,恐怕还要更晚几天才能抵达南京!所以确实是极为幸苦。”
听到赵俊臣的解释之后,王保仁目光闪烁不定、陷入了沉思。
而赵俊臣则是趁机引着王保仁登上了客船、返回了自己的船内舱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