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“她在南通!”
“嗯。”
“她偷偷摸摸跟过去找你了?”
“嗯。”
“那她被桃林下那位打得怎么样?”
“我是把她从桃林里拖出来的。”
“那老太太呢?老太太呢?”
“她见过老太太后,现在还不省人事。”
赵毅: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
声音太大,李追远不得不把大哥大挪离耳边,将其挂断。
少年看了一眼还在专注于工作的女孩,拿了两罐健力宝,打开,插入吸管,递给女孩一罐。
女孩接了过来,捧在手里。
“阿璃,工作量很大,所以没必要太着急,我们可以适当放松一下。”
回家到现在,自己都没来得及和阿璃下一盘棋。
少年牵着女孩的手,离开房间,走下了楼。
坝子上,因为刘金霞的离开,牌局也就进行不下去了,王莲去前头菜地里帮忙拾掇,花婆子则去上瓷缸。
柳玉梅坐在那里,看着少年牵着自己孙女的手,再次走入东屋。
她原以为是继续进货的。
但在看见少年进屋后朝左拐,意识到这是去陈曦鸢所在的卧房。
柳玉梅站起身,也走进了屋。
她看见少年站在陈曦鸢床边,伸手去抓住陈家女手中的翠笛。
那支笛子,哪怕是在柳玉梅眼里,也是一件极好的东西。
那丫头甭管醉得多厉害,自始至终,手都未曾松开那支笛子。
刘姨这时候抱着个大箱子进来,以为又要补货,发现供桌上全乎的。
扭头一看,恰好看见少年正在尝试从陈曦鸢手里将笛子拔出来。
刘姨:“拔得出来么?”
柳玉梅摇摇头:“那是她的本命。”
下一刻,只见少年俯身,在陈曦鸢耳边说了几句话。
酒醉且处于无意识状态的陈曦鸢,手指松开,翠笛滑落,正好被少年接住。
如果人清醒着,借出来,那叫权衡利弊。
可人醉梦中,还能松开手,意味着绝对的相信。
刘姨:“您,还不担心么?”
这次,柳玉梅没说话。
李追远右手拿着翠笛,左手牵着阿璃,走到柳玉梅和刘姨面前。
“我跟她说借用一下,用完就还给她。”
柳玉梅点了点头。
李追远带着阿璃离开了东屋,去往屋后稻田里的道场。
老太太隐居,但江湖上的事,不能两眼一抹黑。
负责搜集与信息传递的,一直是刘姨。
刘姨:“我听说,陈家一直有邀请江湖名宿和青年才俊前往祖宅参悟石碑的传统。”
柳玉梅:“嗯。”
刘姨:“我还听说,陈家那位老太爷,最钟爱自己这个孙女,放出话来,要为自家孙女招上门女婿。”
柳玉梅:“嗯。”
刘姨:“您还不担心?”
柳玉梅轻笑一声:“呵,杞人忧天。”
“嗡嗡嗡嗡!”
床上的那把剑,发出微颤。
刘姨悄悄瞥了一眼,马上道了声“我要去做午饭了”,跑出东屋。
道场里。
李追远依次给“酆都大帝像”“孙柏深版的地藏王菩萨像”,点上香炉。
紧接着,少年将自己的紫金罗盘,摆在了道场中心区域的凸起位置,让它开始转动。
随后,少年右手继续握着翠笛,左手重新牵起女孩的手。
二人心意相通,同时闭上了眼。
下一刻,
李追远出现在了阿璃的梦中。
破损的平房,倒塌的香烛,裂开的牌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