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身上冷汗淋漓。
明琴韵缓缓坐起身,她满头白发已变得枯萎粗糙,连带着她的皮肤,也都干褶,曾经的她,虽然年迈却仍明媚,眼下的她,像是一具蒸发待净的干尸。
“大长老的意思是,让我明家,去给那个丧门星克夫克亲的死女人下跪?”
大长老不敢言语。
其他长老也都纷纷低下头,但没人在这时出声附和,对大长老进行攻讦。
明琴韵:“且不提那位,还不是当代龙王呢,就算是当代龙王了,就算她柳家再出一个柳清澄,那也只是问罪龙王门庭,倒也没提剑去覆灭啊!”
床榻四周的长老们,依旧沉默。
显然,他们这次不愿意遵从主母的态度。
明琴韵:
“诸位,我不是疯了,也不是癔症了,没能趁她病一脚将她踩死,是我的错,是这座江湖的错。
但若是此时给她跪下,舔靴底,能让我明家就此柳暗花明,我愿意,是真的愿意。
可人家愿意么?
虞家那次孽力倒灌,这次酆都大帝‘亲临’,所针对的,都是我明家最重要的门庭气运。
二者接力,目标一致,终于打断了我明家根基。
虽未看线报,但我有预感,这二者之间,必然有一人的影子在其中牵线。
诸位,清醒一点吧。
人家辛辛苦苦,好不容易把咱龙鳞给扒干净了。
你现在就算想跪,人家还会主动搀扶着你,让你跪不下去呢,哈哈哈!”
明琴韵摊开手,那张进出望江楼的令牌飞入她掌心。
“这会,我去参加,不用梳妆打扮了,就这般地去,让他们看看,当下我明家的下场究竟是何样。
让他们清楚,若是不好好处理,那我明家的今日,就是他们的明日。
我明家已经摆在餐桌上了,危机迫在眉睫,现在的倚仗是,我们这群老家伙们还活着,下面这群中坚,也还在。
龙王秦、龙王柳,底蕴丰厚,要是能先撬开他们的壳,就够喂饱这座江湖的了。
我们明家,才能争取到最宝贵的时间,等待一个转机出现。
所以,无论如何,都得让他们决定先动筷秦柳。”
诸位长老这次是听明白了,发自内心地齐声道:
“主母英明。”
明琴韵捏着令牌,闭上了眼。
望江楼已经布置好,但距离开会时间,还早。
以往,会有人先至,看看这虚假的风景,与其他先至的人聊聊天。
这次,明琴韵是第一个到的。
她就这么坐在楼内一楼,正对着入口处的门帘。
谁进来,第一眼就能看见她,看见她这一副如僵尸亦如明家当下的模样。
她不以为意,尽情把自己展示给别人看。
不断有人进来,她也不言语,就这么死死盯着门口帘子,等待那道身影掀帘而入。
来啊,我现在就坐在这里,等你来看我的笑话!
……
刘姨手里拿着一块黑布,站在厅屋里。
天冷了,不适合在外头摆桌打牌了,她柳玉梅能受得了,可这群老姊妹们受这种寒风吹,怕是得当晚就病下,再一个运气不好,下次就该在老姊妹们的灵堂前拼桌打牌了。
柳玉梅注意到了刘姨,也察觉到刘姨手中黑布里,正在微微震颤的望江楼令牌。
她的心绪,有点乱。
这一乱,就容易不小心胡大牌,赢大钱。
老姊妹们上午带的钱这会儿不仅都输光了,还从柳玉梅面前借拿了一些,然后这些钱又都逐步回到柳玉梅面前,高高垒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