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织,偶有木筏碰撞水族的怠惰回响,像古老部落在深处低声守着的秘密。火光之外,村庄的轮廓在夜色中朦胧:几排茅屋,中央隐约可见高台与祭坛,屋顶的烟柱已不再上扬,说明他们正在集合,或许正在为某种祈祷做最后的准备。
马鲁阿卡低声与波蒂拉说着什么,声音像水珠在叶背滑落。波蒂拉转向李漓,语气既有警觉也带了几分冷静的算计:“前面那个村子,有五百多人。她好像在说,村子这几天在做祭祀。今晚若要动手,定能出其不意。”
阿涅赛在一旁,眼里闪着不合时宜的兴奋:“她果然不是图皮人——她对那些图皮人心怀恶意,倒像是想加速一场屠戮。我真想把她这幅表情画下来,可惜我没颜料了。”她的话里既有艺术家的冷峻,也有一点反讽的残酷——在艺术与战火之间,她总习惯把两者并列成一种病态的美学。
赫利低声压着,像猎犬伏意待发:“这村子那么多人,我们必须一击致命,不然败了就很难脱身。”她的话短促,却把危险的重量放在每个人的胸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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蓓赫纳兹的声音冷得像刀锋:“对付会吃人的部族,不能太仁慈。但,那个自称阿拉瓦克人的女人说的话也不能全信。我有必要过去打探一番。”她的眼睛在火光下像两片冰,既审视也不肯轻易相信任何解答。
阿苏拉雅毫不犹豫地接过任务:“我去村子南边,蓓赫纳兹你去北边。两个方向同时摸探,信息回来得快。”她说这话时手已经摸向腰间的短刃,动作像修习已久的礼节。
李漓点头,语气低沉而平稳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好吧。你们注意自身安全,若打探不到,就立刻回来。千万别落到他们手里——那可能真是吃人的部族。”话音落下,林中的风似乎也安静了一瞬。
蓓赫纳兹与阿苏拉雅对视一眼,眼中闪过某种默契的锐光。两人背起短弓与藤刃,转身没入密林。她们的脚步几乎无声,只余枝叶被轻触的细碎响动,随后一切又被夜色吞没。
凯阿瑟则领着五名原住民天方教战士,在周围布下警戒。火光被他们掩灭,只留下几处微弱的余烬在风里闪烁。天方战士们低声念诵着祷词,那些异域的词句如同一道无形的结界,将众人包裹在紧绷而宁静的氛围之中。
其余人各就其位,有的清理武器,有的伏地倾听远处风向的变化。阿涅赛倚着一棵树,静静观察天上的云层流动,指间还握着一支沾着木炭的笔——她在心底描绘着那即将消失的村落轮廓。托戈拉一言不发,只在阴影中来回巡视,他的身影与夜融为一体,如一头警觉的灰狼。
大约一个小时后,丛林深处传来极轻的脚步声——不是慌乱的逃窜,而是老练的潜行。所有人几乎同时抬头。蓓赫纳兹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,她肩上沾着几片湿叶,呼吸沉稳,手里提着一串染血的羽饰——那是图皮战士的颈饰。
蓓赫纳兹低声说道,嗓音冷得像是从刀锋上磨出来的:“我看见他们了。果然——那些图皮人正在举行祭祀。火堆点得满地都是,男人们在跳、在嚎,有的喝得烂醉,还在火边撒着木薯酒。看样子,他们根本没察觉出,白天派出去的那些战士,已经一个都回不来了。”
火光摇曳,映出她脸上细密的汗与冷凝的杀气。
萨西尔蹲在一旁,手里拨弄着湿泥中的树根,若有所思地说:“图皮人的村落彼此之间没有统属关系,那些被我们杀掉的战士,也许并不是这个村子的;或者说,这里的村民依旧认为那些外出劫掠的人尚未找到目标,还在寻觅猎物。他们喝的确是木薯酒,不过真正让他们着迷的是马黛茶。那种苦得像药汤的叶子,他们能一整天不离口。我在齐帕齐克的时候,听商人说过——他们把那玩意儿当作能让灵魂清醒的神叶。”
“什么是马黛茶?我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