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童终于伸手接过,小心翼翼放入口中,顿时眼睛一亮,转头对身旁一个成年土人说了几句。
那成年土人似是首领模样,抬头看了看虞姒,又看了看虞芮,忽然起身,双手在胸前交叉,躬身行了一礼。
宋球见状,忙上前用手势比划。他先指指自己,再指指东方,又双手合十做友好状。
那首领似有所悟,也指指自己,再指指岛屿深处,然后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众人随着土人首领向岛内行去。沿途但见椰林成片,芭蕉丛生,奇花异草无数,更有许多不曾见过的果树,枝头挂满不知名的果实。
行了约二三里,来到一处村落,但见房屋皆以茅草、竹木搭建,简陋却整齐。
村中央有一石屋,较其他茅屋高大许多,屋顶覆着厚厚的棕榈叶。
石屋前围着一群人,个个面带忧色。
屋内传出女子痛苦的呻吟声,时高时低,令人揪心。
那首领指着自己,不断重复着哈梅哈,又遥指了指广阔天地,示意自己就是这部族的酋长。
见众人听懂,便快步走到屋前,与几个老者急切交谈,边说边指向屋内,又指向自己的腹部,做圆球状。
宋球仔细听了片刻,对虞芮道:“大掌柜,这位哈梅哈酋长的妻子正在生产,似乎遇到难处,已挣扎了一日一夜,孩子还未生下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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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未落,忽听旁边一阵骚动。
众人寻声看去,几个土人蹲在屋角草丛边,弯腰呕吐不止,面色苍白。
随行医官杜挺之立刻上前查看,但见那些土人呕吐物中带有黏液血丝,再看其眼窝深陷、皮肤干燥,心中已有计较。
他转身对虞芮禀道:“大掌柜,此乃痢疾之症!观这人数,恐怕已在部族中传开。”
虞芮闻言脸色一肃。她虽未亲身经历痢疾,却听杨炯多次说过:“海外航行,最怕瘴疠疾病。遇土人生病,若能施救,必收人心。”
当即朗声道:“杜医官,船上所有郎中、药材,任你调遣!不必吝惜,全力救治!”
杜挺之躬身领命,立刻吩咐随行医士:“速回船上,将治疗痢疾的黄连、黄芩、白头翁、马齿苋悉数取来!煎药器具、干净水源速速准备!”又转身对身旁一位老医官道:“孙老,您先用针灸为这位止吐。”
那位孙老医官年过六旬,须发皆白,闻言立刻从药箱中取出银针。他走到一个呕吐最剧烈的土人身边,示意对方躺平,手中银针如飞,依次刺入足三里、内关、中脘诸穴。
不过片刻,那土人呕吐渐止,喘息稍平。
周围土人见状,惊得目瞪口呆,继而纷纷跪地,朝着孙医官不住叩拜。
这边厢医官们忙着救治痢疾病人,那边屋内呻吟声却越来越微弱。
虞姒听着心急,对虞芮道:“姑姑,我在家时曾随嬷嬷学过接生之术,让我进去看看吧!”
虞芮知这侄女虽年纪尚轻,却心地善良,在家就常常去慈幼院帮忙,那老嬷嬷便是岭南有名的稳婆,也是侄女在慈幼院认识的几个忘年交之一。
当即也不废话,便点头道:“你带两个女医官同去,小心行事。”
虞姒应了声,带着两名女医官掀开草帘进入石屋。
但见屋内昏暗,只靠屋顶缝隙透入些许天光。地上铺着干草,一名年轻女子躺在草席上,满头大汗,面色惨白,腹部高高隆起,呼吸已十分微弱。
旁边跪着两个老妇,正用草木灰涂抹女子腹部,口中念念有词。
虞姒上前一看,心中暗惊:这女子胎位不正,且已力竭,若再拖延,只怕母子俱危。
她立刻将两个土人推开,随即让女医官点亮随身携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