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,希望你能抓住这个机会。”周永安指尖在审讯桌沿轻轻敲击,语气没有半分波澜,唯有眼底沉凝的光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,作为一名在纪委成长起来的干部,他见过太多负隅顽抗的官员,此刻的严肃里藏着对涉案人员最后的劝诫。 田立波靠在椅背上,双手不自觉攥紧了裤缝,指腹将布料揉出深深的褶皱。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,眼角的纹路里浸着苦涩与戒备,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轻慢:“哼,我都坐在这里了,还有什么机会可言?”笑声未落,喉结却猛地滚动了一下。他心里跟明镜似的,侯玉军在澳国布下的眼线如同毒蛇,只要自己吐露半个字,远在那边的妻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,十几年精心布局的仕途与退路,也将瞬间化为泡影。 “我知道你害怕什么。”王玉成坐在周永安身侧,目光紧紧锁住田立波细微的神色变化——那一闪而过的慌乱、攥紧的拳头、刻意掩饰的僵硬,都逃不过他这位老纪检的眼睛。他往前倾了倾身,声音放低了些,带着精准击中要害的笃定:“你的儿子刚上高二,女儿还在念小学,你爱人身体不好,常年要吃进口药。他们是你心尖上的人,你怕他们受半点伤害,对不对?” “这个我不怕,你们说错了。”田立波猛地挺直脊背,试图用拔高的声音掩盖内心的惊涛骇浪。但话音刚落,额角就渗出了细密的冷汗,顺着鬓角往下滑,他下意识抬手想去擦,手抬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下,指尖微微颤抖——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露了馅,那股强装的镇定下,是濒临崩溃的恐慌。 “你的心思,我们早就摸透了。”周永安没有被他的伪装动摇,左手翻开桌上的黑色文件夹,金属搭扣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。他抽出一张照片,指尖捏着照片边缘,缓缓推到田立波面前,指腹在照片上轻轻一点:“看看这个吧。” 田立波的视线先是躲闪了一下,喉结又滚了滚,才硬着头皮看向桌面。当目光触及照片上熟悉的别墅轮廓,以及围在铁门外的几个黑衣男子时,他瞳孔骤然收缩,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,呼吸瞬间变得粗重。他猛地前倾身体,双手撑在桌上,死死盯着照片里妻子拉着孩子往窗户后退的身影,眼眶泛红,牙齿紧紧咬着下唇,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松开——那是他花重金在墨尔本购置的安全屋,本以为能护家人周全,没想到早已被人盯上。 “看到这张照片是不是很惊讶?”周永安捕捉到他眼底的震惊与绝望,语气依旧平静,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,“我们的人一个月前就通过使馆协调,对你的家人进行了保护性监视。监视中发现,有不明身份人员连续三周在别墅周围徘徊,你的妻子和孩子已经一个多月没敢踏出家门半步,连生活用品都是通过使馆工作人员代购的。” “你说的都是真的?”田立波猛地抬头,原本涣散的目光突然聚焦在周永安脸上,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焦灼,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,甚至忘了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,身体微微前倾,急切地想要得到否定的答案。 “这张照片还看不出来吗?”王玉成适时开口,将照片往田立波面前又推了推,指尖指着照片角落的日期戳,“这是三天前拍的,你爱人手里还拿着你上次寄过去的那本《古文观止》,书脊上的标记清清楚楚。” “现在的照片可以pS,只凭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!”田立波猛地坐回椅子,双手在桌上胡乱一挥,想推开那张让他心惊肉跳的照片,却不小心带倒了桌边的水杯,水洒在桌面上,顺着桌沿往下滴。他喘着粗气,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,声音却越来越弱——他自己都知道这个借口有多苍白,只是本能地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不敢相信自己最在意的软肋,已经被人攥得死死的。 “看来你还是存有一丝幻想。”周永安拿出手机,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