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回东城驿馆时,里面早已空荡荡,只余一个杂役在扫地,有几分萧条零落。
杂役见宋灵淑回来,慌忙丢了扫帚,压着声催促道:“宋中丞,快离开洛阳……萧侍郎和杨主事几人已经被他们抓去皇城,生死不明。他们正满城寻你,若不走也将难幸免!”
“既萧侍郎被抓,我更不能走。”
宋灵淑略过杂役,绕过廊下跑回房间,快速写了两封书信,塞到贺兰延手上。
“一封让胡记室送回京,一封交给赵慕儿。你跟着赵慕儿,听她指令行事!”
“不行,我把信送出去就会回来,你落他们手上怎能得好?”贺兰延把信往怀中一塞,颇有副英勇就义的莽劲。
“我入牢里护着你,要打就让他们先打我。”
宋灵淑见贺兰延又犯倔,大笑拍着他肩道:“你若自投罗网,我和萧侍郎由谁来救?记住,后面我已经全部安排好,你们只管依照信中指令行事。”
“切记,不可意气用事,坏了我的计划!”
听着外面传来呼喝声,宋灵淑指向东侧,急切催促:“快走,从那边窗户跳下去,不要被任何人抓住!”
贺兰延不再犹豫,利落翻过窗就往外跳,正好落在下方的小树叉,几个翻腾,很快就落地跑远。
宋灵淑快速换了身衣裳,本想等外面寻找的人进来。听着声音越来越近,想了想,觉得自己走着去皇城更体面。
……
皇城外,有不少百姓一路跟着押送的队伍而来。
得知东选知铨被押解审问,满城学子几乎都齐聚于此,用看好戏的态度,等着东选再现闹剧。
昨日才审完都押衙的案子,今日就轮到东选铨官,好似天天都有大事发生。
在刘毓崧自尽后,对东选收贿舞弊的猜测,从私下的偷偷揣测,发展到茶余饭后的谈资,人人争相谈论。
“你们说,都押衙三位将军内斗而死,会不会东选知铨也是互相坑害?”
另一人面色戚戚道:“我在陆家宴席上见过萧侍郎,极有可能他与陆家是一伙的。咱们只听说另一位知诠是位女子,是陛下钦点的御史中丞,却从未见她去过哪家的宴席。”
“不可能,若萧侍郎想害另一位铨官,为何是他被押入皇城,而非押回宋中丞?”
“这还不简单,抓萧侍郎是作戏,入了堂再供出她,就可强行抓人,让那铨官没有反驳的机会。”
“为何你们觉得两们铨官会不对付,我瞧着更像萧侍郎无意中了陆家的奸计!”另一青年强行挤进来,不屑扫一眼几人。
又一人道:“或许是那位宋中丞在暗中与陆颜两家合谋,给萧侍郎下套。否则他一个吏部侍郎,怎会稀罕做这些断绝官途的勾当。”
年经的学子爱看热闹,挤在一团高谈阔论,也不收着点声音,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。
年长些的文士被几人的胡乱揣测,气得面色涨红,朝几个学子低声喝斥:“两位知铨岂会做内斗的蠢事,莫以为人人都似陆蒙,目光短浅,狂傲无知,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!”
“那你如何解释,萧侍郎与颜家程家有私交?”有人开口质问。
文士冷笑道:“萧侍郎是吏部侍郎,人人都巴结他,去了哪家的宴会,不代表就与哪家有私交。”
“再说,昨日是两位知铨找出人证物证,才令陆蒙伏法,陆家会起报复之心再正常不过。颜家与陆家关系甚笃,又在昨夜宴请了众多前资官,定是暗中收买人心,指使他人去状告知铨。”
青年学子摇头失笑,“刘毓崧考课作假,就是收买了巡察御史,你还信这两位铨官清白吗?”
文士急着驳斥道:“刘县令功大于过,治理一县蝗灾,是为百年生计,并非故意害死百姓。考课作假不过是有人编出来的谎言,刘县令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