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补品放到茶几,压低声音:“姐,打电话让我来是发生了什么吗?”说完我朝宛知努努嘴,示意她还在场。知夏姐摇摇头,把耳侧碎发别到耳后,声音轻得像怕惊动空气:“没有。”
她顿了顿,蹲下去给宛知穿鞋,一边穿一边说:“这不是周六了嘛,宛知非要去找你,但是……她爸……就让你跑一趟了。”她说“她爸”两个字时,嘴角明显抽了一下,很显然姓白的又作妖了。
我蹲下来帮她托着宛知的脚:“没事姐,下次宛知再想我了,就给我打电话,我要是有时间我肯定回来的。”话音刚落,宛知抱着兔子蹦过来,一脚踩在我鞋面上:“谢谢舅舅,舅舅最好啦!”她一着急,舌头打结,“舅舅”变成了“diùdiù”,两遍都是“diùdiù最好啦!”
我揉了揉她头顶,转头看知夏姐:“姐,今天你不用工作,陪宛知出去玩一天吧?”她没立刻回答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鞋盒边缘。我又补一句:“平时你工作那么忙,好不容易有时间,为什么不陪陪孩子顺便放松放松呢?”
知夏姐垂着眼,声音更低:“还是算了吧,我……”她话没说完,我已经点头:“我明白了。”我站起身,把宛知抱回沙发,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,她就又得为难。
“不是,不是你想的那样,”知夏姐连忙摆手,声音急得发飘,“是……最近公司事情太多,我想好好休息。”她说“休息”两个字时,肩膀缩了缩。我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,鼻子猛地酸了——在二叔二婶和我这儿,她就是一位公主,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宝,怎么到了醒白的这里,就变成他的“仆人”了,干什么都要看他的脸色
我不敢再任性。姓白的不会冲我发火,他只会把火撒在知夏姐身上。我咽了口唾沫,把声音放软:“好……那我能多陪宛知一会儿吧。”
知夏姐抬腕看表,嘴角快速抽了一下,像是被时间掐住脖子。她还没开口,我已经识趣地站起身:“瞧我这记性,我一会儿还得去趟啤酒厂呢。”我弯腰捏了捏宛知的脸:“对不起啦宛知,舅舅等下还有事情要忙。”
宛知一听,小嘴立刻扁成一条线,兔子玩偶掉在地上,她伸手要抱我脖子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。我硬把她的手塞回知夏姐掌心,转身去开门,背后传来她抽抽噎噎的“diùdiù别走”。
我轻轻带上门,站在走廊里,听见里头知夏姐低声哄孩子的声音,像被人掐住脖子。电梯门合上的瞬间,我才敢吐出一口长气——脑子里翻来覆去只剩一个念头:她让我来,到底是孩子真想我,还是她想跟我说些什么,只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我没有在过多的思考,知夏姐不说肯定有她的理由,我想了想还是去了趟啤酒厂,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。
啤酒厂附近的环境很好,只是位置比较偏一些。
这里是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的,也是有零点轮流值班的,根本不用担心走空。
“你好。”我走到保安亭,对着窗户口说。我身子微微前倾,把工作证先递过去,证件吊绳垂在窗沿上。
“有预约嘛?”保安坐在里头,眼皮没抬,手里转着圆珠笔,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,带着一股酒味儿。
“我是公司的销售部经理,这是我的证件,我……”我话没说完,他把证件推回来,笔帽敲了敲玻璃,打断我:“我问你有预约吗?没有拿公司开的证明也行。”他说话时眉毛压得很低,嘴角往下撇,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。
“兄弟,今天是周六啊,酒厂老板不上班,我总监也不上班,你这不是难为我吗?”我把证件收回,手指在吊绳上绕了一圈,声音压低,却带着笑,想缓和气氛。
“你还知道是周六啊?领导都不上班你还给自己找什么不自在。”他抬眼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