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2章 踏春(下)(3 / 5)

谈谈。因为我们没为那些库尔德人准备补给物资。”
比奥兰特的语气平静,却带着难掩的忧色。她知道,这场迁徙,不只是军队的转移——它更像一场流亡的潮水。每一支车队,每一声马嘶,都在离开熟悉的大地。而黎凡特的春风,仍在吹,带着海的腥咸与旷野的青草味,掠过他们的盔甲与发梢,仿佛在为这支远行的队伍送行。
朗希尔德眯起眼,凝望着地平线。远处的晨雾正被阳光一点点撕开,荒原的线条在金光里浮现。她轻轻叹息,语气里带着几分惆怅:“这个春天真是个奇怪的季节。万物复苏的同时,也总有人在离开。”她停顿片刻,又转过头来道:“对了,雅各想把他姐姐玛尔塔接到他和獬豸营那边去。而雷金琳特也打算带着女儿和贝托特的队伍走在一起,你看,这样行吗?”
比奥兰特的神情瞬间冷峻。她沉默了片刻,目光扫过前方那一片滚动的尘光,语气却斩钉截铁:“不行!绝不能让雷金琳特和她那个带兵的弟弟靠得太近,别看她已经不关心政治好几年了,或许她只是没找到复出的机会罢了。”她收紧缰绳,语调如钢,“至于玛尔塔,原本让她带着女儿去雅各那边也无妨,但现在只能一律拒绝,这个口子不能开。”
朗希尔德听得目光一动,忍不住笑出声来,笑中却透着几分敬意:“算你狠。”她的声音沙哑,被风吹散,“不过,也许你是对的。你看得太清楚了。”她侧头注视比奥兰特片刻,神情忽而认真,语调低了几分:“我总觉得,你并不简单。从前,你真的只是赫利家的佃户吗?”
比奥兰特没有回答。她只是轻轻一拨缰绳,银鬃的战马嘶鸣一声,踏着尘土向前。晨风掠起她的披风,旗影在阳光中飘扬,倒映在地上,修长而孤独。
次日正午,烈阳高悬,如一枚炽烫的金盘压在哈马城上空。城外的空气因热浪而微微颤动,远处的景物仿佛被一层透明的金纱扭曲着。城门上方的守望塔反射着刺目的白光,热得像要灼伤人的眼;而城墙投下的阴影又冷得惊人,像一道能吞人的深井。大道上尘土翻腾,风吹时成片卷起,旌旗与马蹄的隆隆声从远处的黄沙中渐渐逼近——卡莫的队伍到了。李锦云率先下马,靴底扬起一缕轻灰。她疲惫的眼下带着青影,却仍保持着贵族般的镇定与端方,只是微微整了整披风和手套,便稳稳走在队前。赛琳娜紧随其后,额角与眉间浮着一抹淡淡的忧色,在烈日下竟显得更加深重。
城门外的烈阳如火焰般铺洒大地,空气在热浪中微微扭曲。古夫兰早已在此等候多时,她静立于城门阴影的边缘,浅金色的轻甲在阳光下泛出柔和却锐利的光,胸甲上精细的纹路被映照得清晰夺目。头盔被她掀起,挽在臂弯,额前几缕被汗水打湿的鬈发贴在肌肤上,顺着脸颊滑落的汗珠在光下如同透明的珍珠。
古夫兰的身边站着李植。小少年背脊挺得笔直,仿佛在以全身的力气撑起尊严,可耳尖与脸颊却被灼热的风晒得微微泛红。他努力保持镇定,却难掩那份在烈日与众目下混杂着紧张与倔强的神情。
古夫兰望向前方的队伍,神情温婉中带着一种近乎难察的凝重。她的眼眸里藏着某种轻微的警醒,像是有些话在唇边滚动,却始终抿住没说出口。她的姿态安静,却不意味着放松;那是一种母亲般的护备,也是一个政治敏锐者对局势的本能警惕。她的身后,灵犀营的骑兵列成整齐的队伍,甲胄反光如湖面闪动;苏尔家的保镖队则肃立一旁,手按武器,披风在热风里缓缓起伏。两支队伍都已整装待发,在炙烈阳光下宛如两支绷紧的弓,随时可以应对不可预知的风向。
赛琳娜也带着儿子李椋,在李锦云护持下走到近前。二人目光短短交汇——无声、平静,却带着一种复杂的深意,如两条安静却湍急的河流在平原上交错而过,表面无波,深处却暗流不断。
“真是久违了。”古夫兰先开口,声音柔中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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