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王然已经带着修士们回到了营地。篝火噼啪作响,映着他冷峻的侧脸。他扫过面前盘膝而坐的众人,这些修士个个气息沉稳,却难掩眼底的倦意。“好了,”王然开口,声音清晰有力,“今夜无需值守,全部按部就班修炼,养足精神。”
王然顿了顿,指尖在腰间的令牌上轻轻敲了敲:“至于去盯着魔族动向的名单,明早卯时我会给你们。记住,只许看,不许妄动,有任何异动,立刻传讯回来。”
修士们齐声应道:“是!”声音撞在山谷的岩壁上,荡开层层叠叠的回音,像惊雷滚过,带着股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。王然望着营地里跳动的篝火,火苗贪婪地舔着木柴,噼啪作响,映得他眼底明暗不定。他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,指节在腰间的玉佩上摩挲着——妖族那道屏障比预想中更棘手,布下的禁制连他特意带来的破阵符都没法轻易撼动,符纸贴上去只冒了点青烟就化作飞灰;而魔族又在黑风口频频异动,昨夜派去探查的三名修士,只回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,另两个连尸首都没见着。活下来的那个神志不清,只反复喊着“墨一样的雾”“抓人的影子”,显然那边的魔气已浓得化不开,凶险程度远超预估。这盘棋,怕是比他最初想的还要错综复杂,一步踏错,就是万劫不复。
那些修士自然不敢有半分懈怠,一个个挺直了脊梁听令,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得发紧。毕竟谁都记得,上个月在迷雾林围剿魔族余孽时,死了足足七个好手,其中还有两个是能引动三阶符箓的修士,算是队里的中坚力量。到最后连尸身都没能完整带回来,找到的只有几缕染血的衣袍和断裂的法器。眼下能保住性命已是幸事,谁还敢违抗命令?
王然在营地外的空地上站了片刻,目光扫过暗哨藏身的巨石、树丛,确认位置都安排妥当,又叮嘱了句“每两个时辰传一次讯,半点异常都不能漏”,才转身往自己的帐篷走。这事得赶紧跟上面汇报——他虽是负责这片区域的小队长,手里握着几十号人的性命,可在真正的大人物眼里,不过是枚随时可弃的棋子。上面的人动动手指,就能让他这位置坐不稳,甚至可能像前阵子被调去前线的李队长一样,一辈子回不了故土。
他叫住两个最得力的亲信修士:“你们留在这儿,看好营地,任何人不准擅自离岗,尤其是盯着那些新来的,别让他们捅出乱子。”说罢解下腰间的佩剑——那剑鞘上镶着的宝石能预警邪祟,连同贴身藏着的三张护身符箓一起交给他们,“我独自去就行,人多了反倒惹眼。”
修士们知道这是规矩——越是往上层汇报机密,越不能带护卫,怕的是走漏风声。两人连忙躬身应道:“队长放心,属下等定当守好营地,绝不让任何人擅动!”
王然开着辆半旧的军用吉普,车轮碾过山间的碎石路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,像是随时会散架。车窗外的树影飞速后退,连成一片模糊的墨绿,他心里却在翻腾不休——上次何雨柱遇到的那位地区负责人,论职级比他高了两级,就因为擅自调查何雨柱时动了太多人手,没摸清对方底细,就被上面以“滥用职权”为由撤了职。听说直接调到了最北边的前线,冰天雪地里跟魔族的先锋营对峙,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,光是站岗就能冻掉耳朵,有生之年怕是难再踏回中原一步。虽然后来隐约听说有人保了他,让他在前线当了个粮草官,不用直接上阵搏杀,但那地方的苦,风餐露宿,缺衣少食,也不是一般人能熬的。
车子最终停在城郊一处不起眼的青砖小院外。院墙爬满了深绿的爬山虎,几乎遮住了半面墙,门是最普通的榆木扇门,漆皮都掉了大半,看着跟寻常百姓家没两样。可王然刚下车,门后就“唰”地窜出两个人,黑衣黑裤,像两道影子,脸上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,只露出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睛,手里的短刃闪着淬了毒似的冷光,直指他的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