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绝。
而是:
真正开始要夺天下的人。
拓跋燕回的身影正要跨过清国公府那道破旧的门槛。
风卷着雪,从她的斗篷下掠过,像要将她吞没在漫天冰寒之中。
就在她迈出那一步的前一息。
身后传来压得极低,却清晰得能穿透雪声的一句。
“等等。”
那声音不沉,却沉重。
不高,却足以让人停下。
拓跋燕回缓缓回头。
她的眼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弧度,笑意不深,却意味极足。
“清国公可还有何指示?”
清国公仍站在原处。
他的背影不再如先前那般松散。
他的脊梁重新挺了起来,像一张长弓被重新拉起了弦。
他叹了口气。
那叹息里不是疲倦,而是千山万水之后的某种无奈与清醒。
“这事……”
他说。
“你可想好了?”
拓跋燕回眼神不动。
却有一种不可撼的坚决正透过她的呼吸、她的骨与她的神。
“想好了。”
她道。
没有犹豫,没有停顿,没有多余的言辞。
就像她心中早已没有回头路可选。
清国公静静看了她一会。
那一会很长。
长到像是一个人将十年雪尘从心底一点点吹开。
最终,他动了。
他站起。
衣摆从椅上垂落,落在地面上,发出微弱的声响,却像一柄刀终于被拔出鞘。
“那就——堂内叙话吧。”
……
两人跨入正堂。
堂中陈设简单,甚至可以说冷清。
曾经象征无上军权的虎符早就不见,替之而起的是一只旧铜炉,炉中火焰沉稳而暗。
左右侍从与门卫被清国公挥手退下,脚步声逐渐散入回廊深处。
待四周真正只剩二人后。
清国公才开口。
“今日之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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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唯你知,我知。”
“天知,地知。”
他坐下,手指缓缓敲在案面上。
那敲声不急,却沉稳有力,仿佛带着军中多年铁血训练的节律。
“现在,我问你。”
他的声音慢,像在审一件关系存亡的事。
“你打算怎么做。”
拓跋燕回并未急着回答。
她抬手,为自己与清国公重新斟满茶。
水波在杯中荡开,带着安静而深长的涟漪。
清国公继续道:
“据我所知,你在大疆没有任何势力。”
“你没有兵权。”
“你没有拥护者。”
“宗室之中,无人支持你。”
他的目光沉沉。
不是嘲讽。
是面对冰冷现实后的直白。
“在这样的情况下——”
“你凭什么觉得,你能斗得过当今大汗?”
堂中沉寂。
炉火跳动声清晰得仿佛就在耳畔。
拓跋燕回端起茶,轻轻抿了一口。
动作不急不慢,如在品一个与身死存亡无关的闲事。
而她放下茶盏的那一瞬。
声音落下。
“我找了一个帮手。”
清国公眉头微微动了一下。
他并未立即追问,而是开始思索。
像一位老将,正在战场中央迅速筛查所有可能的阵势。
片刻后,他开口。
“帮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