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吗?”
声音不高,像雪落在冰面,却带着穿透骨髓的重量。
白衣身影突然从一簇玫瑰花丛中走出,衣袂缓缓扫过花枝,花瓣无声滑落,沾不上半分尘埃。
黑发如夜,眉眼淡得像远山含雪,脚步轻缓,却让整个庄园的空气都凝得发沉。
身材挺拔,像一截被月色漂过的剑刃,锋芒收在鞘里,却仍割得人眼疼。
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百臂巨人的谴责声戛然而止,一百五十颗头颅,三百只眼睛,齐刷刷收紧了瞳孔。
那瞳底倒映着同一个人影,同一把未出鞘的剑。
是他!是那个断了他们十条臂膀、让他们魂飞魄散的白衣杀神。
阿瑞俄斯最外侧那颗头颅的喉结滚动,发出“咕咚”一声闷响,像石头滚进深井。
他九十条残臂悬在半空,指节发白,却不敢向前一寸。
科托斯悄悄往后挪了半步,脚底碾碎几片玫瑰花瓣,汁水溅开。
吉耶斯勉强咧开嘴,想挤出一句体面的寒暄,嘴角刚动,却颤抖的说不出话来。
厄洛斯悬在半空,琥珀色眼珠里映出白衣人的侧影。那影子被光线拉得很长,一直探到自己脚下,像一条无声的锁链。
他当然认识眼前的白衣,曾经还向他射出过金箭,却被其神奇的能力挡下。
他也清楚,母亲正在到处寻找于他,却无法寻觅其踪迹。
却没想到,此刻会突然造访,一时之间,他竟怔于空中,翅膀都忘了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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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尊玉偏头,火眼金睛里的金光悄悄收敛,变成两粒极小的金豆,藏在瞳仁深处。
他并没有问乘风怎么来,也没开口,只是饶有兴致地偏了偏头,目光在白衣与巨人之间流转,静待着接下来的戏码。
乘风终于抬眼,目光掠过三位巨人,掠过持弓的少年,掠过满园低头玫瑰,最后落在自己脚尖。
那里,几片花瓣正轻轻颤抖,像被踩住的蝶。
“你们刚才说——”
他声音不高,却带着雪落冰面的脆,“野蛮之徒,恃强凌弱?”
话音落下,他抬脚向前迈了一步。
仅仅一步!
那一步落下,三百只眼睛齐刷刷地盯在他的脚面上,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。
那轻缓一步,竟似踏碎了他们所有底气,只剩极致惊骇攥着四肢百骸,连眼皮都不敢多眨半下。
三人感到呼吸滞住,牙齿不停地打颤,瞬间将剩余的手臂全都藏到身后,几乎不受控制地同时喊出三个破音字,“没……没有!!!”
话落,一百五十颗头颅齐齐耷拉,冷汗顺着皮肤沟壑滚淌,肌肉不住地痉挛,全身却僵得似被冻住。
白衣的气息像沉雪压顶,逼得他们不敢多说一个字。
乘风垂着眼,指尖轻轻捻着袖角沾着的半片玫瑰花瓣,动作缓得像凝住的雪。
三巨灵却感到寒意陡增,那指尖起落间,似有未散的锋芒漫开。
明明未动杀念,却比挥剑时更慑人。